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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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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我從一個大包裏找出來一卷紙,扯下來給許之樵擦汗。

“還說不累,滿頭大汗。”

“沒事。”許之樵笑笑說。

看著他這樣,我不免有些心疼。

許之樵在我的記憶裏一直都是陽光又溫柔的樣子。

與我截然不同。

我們在同一所學校,念的不同專業,我念的是英語專業,許之樵念的是計算機專業。

許之樵幾乎每天早晨會在我的宿舍樓下等著我一塊去上課,再遞給我一杯鮮奶和面包。

“許之樵,不用給我買早飯了,我有獎學金夠用的。”

“那你的先留著。”

我搖頭,“不行。”

“那作為男朋友,給女朋友帶份早餐也不行嗎?”許之樵語氣很自然又很認真。

我想是可以的吧。

許之樵來的次數多了,我的室友都認識他了,尤其是宋芝芝對許之樵印象深刻,因為我和宋芝芝的關系比較近,偶爾有幾次我們三個人還會一塊在食堂吃飯。

大一課程比較多,周末節假日大多也都在學習,我知道現在的我能夠體會到幸福的感覺,都是因為許之樵,我不敢松懈只能努力學習盡量向他靠齊。

大一的寒假我沒有立刻回家,因為許之樵要帶我去故宮和長城。

他提前預訂好了門票,真實的故宮比書本上的好看很多很多倍,帶給我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的感覺。許之樵用借來的相機給我拍了一些照片。

我也想給許之樵拍幾張。

許之樵卻難得的拒絕了我,“我不上相。”

我心想,胡說,你明明最帥了,是我見過長得最帥的人。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許之樵的爸爸就是攝影師,小學二年級的暑假許之樵爸爸帶他去某個山裏玩,在給他拍照的時不慎摔下了山,搶救無效身亡,從此之後許之樵就很少拍照了。

我們中午在四季民福吃最具北京特色的北京菜——北京烤鴨。

飯後我們在什剎海散步消食,我不自覺的仰起頭看向他,此刻心裏裝滿了糖,甜的都要溢出來了,“之樵,謝謝你。”

許之樵挑眉問我,“謝什麽?”

“風景很漂亮,心情很開心。”

“說完了?”

我踮起腳伏在他耳邊說,“還有,男朋友很帥。”

第二天我們又去了長城,許之樵牽著我的手往上走,可我現在的體力大不如從前了,沒有多久就走不動了。

許之樵鼓勵我再走走,最終也沒多走幾步我們選擇了原路返回。

大一的暑假我們都沒回家,我想利用暑假的時間做家教賺點錢,我把賺的錢留了一部分日常開銷,剩下的寄給許之樵的奶奶。我給許之樵錢他不會要,我只能把錢寄給奶奶。

許之樵自然也陪著我沒回家,他好像多數時間都在看他的專業書或者敲代碼。

總之都是我看不大懂的東西。

大二開學後的周末我多了一件事,那就是在每周日上午去附近商業街的雅思培訓機構上課。

除了食堂之外,商業街是我和許之樵經常來的第二個地方。

我的英文發音很不標準,有幾次路過這家機構的時候都會被門口的海報吸引。

外教1v1教學,一周口語5.5逆襲7.5。

許之樵偷偷的給我報了班,報的不是單科,而是全科整整一個月的課程。

我雖然沒有了解過具體價格,但也知道這並不便宜。

我很想去這裏上課,但是很難接受這樣一筆錢。

許之樵告訴我這些錢都是他參加競賽獲得的獎金還有獎學金。

我心裏還是覺得不安,但是已經在手裏的課程表對於我來說誘惑太大了,我沒有再拒絕。

我無以為報,只能回以一個吻。

許之樵說很甜,我很開心。

雨說下就下,我沒帶傘,許之樵說了會來接我的,所以我一點也不擔心,就在這裏靜靜的等他。

“江蕓,需要送你一程嗎?”一輛邁巴赫停在我前面。

那人降下車窗,先是一張熟悉的面孔是和她一塊在輔導班裏上課的同學蔣偉星,還有一張陌生的面孔看著感覺比我大十來歲的感覺。

那人手搭在方向盤上,似乎沒什麽耐心的樣子。側過臉來的那一刻不免讓人多看了一眼,這人和蔣偉星長得很像,頭一次見到長得那麽像的兩個人。

“不用了,謝謝,我在等人。”

說完邁巴赫揚長而去。

我和許之樵大四都在實習,我在報社,他在某個知名的互聯網公司,由於我們倆實習的地方在兩個反方向,所以通常就是一起走到附近的地鐵站,他送我坐上地鐵,然後他再坐實習公司派的大巴車去園區裏上班。

一直到這裏我的大學生活體驗都非常愉悅。我覺得自己已經徹底和過去的事告別了。

直到張小美的到來打破了我原本平靜幸福的生活。

張小美和劉貴的孩子生下來沒幾年夭折了,這之後劉貴對她越來越冷漠,甚至又打又罵,她說自己患了肺癌,已經走投無入,求我幫她。

我好恨她,原本聽到這些話,看著她懇求我那個可憐的樣子,我應該開心的,可是我居然開心不起來。

於是,我帶她在北京某個醫院先做了套檢查,已經是肺癌晚期了。

住院和醫藥費實在太貴了,沒幾天花光了我僅有的那點積蓄。

白天除了在報社實習之外,晚上又多添了份家教的兼職。

許之樵成功保研了一所人人向往的夢中情校,也是他高中獲得保送資格的學校。

我得知這個消息時真心的特別為他開心,可是我沒錢給許之樵買份禮物。

只能給他發送一條祝福短信,但是許之樵的短信更快進來了。

許之樵:蕓蕓,晚上一起吃飯我來接你,還有幾個同學。

我看到這條信息時剛剛到醫院,醫生說張小美白天狀態不太好:之樵,抱歉我今天有點事就不去了,恭喜你順利保研了。

我沒有接許之樵打來的電話,我不能保證會不會控制不住情緒哭出來,但是今晚我不希望他聽到我在哭。

我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因為希望許之樵今晚可以開心點還是自尊心作祟。

似乎是後者多一些。

張小美需要做化療,這筆錢我拿不出來,後續也還有其他費用,僅僅每天的住院費猶如大山壓在我的胸口,有些喘不過氣來,我無力的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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